延迟退休改革对辽宁省劳动力就业的影响*

摘　要：我国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延迟退休改革方案出台迫在眉睫。对辽宁省人口老龄化特征进行深入分析，运用模型构建方法预测辽宁省未来人口老龄化的发展趋势，指出延迟退休会给辽宁省劳动力就业带来的改变。将辽宁省的人口情况和危机全面呈现，体现延迟退休改革对辽宁省劳动力就业至关重要的作用，为辽宁省积极应对延迟退休改革做好支撑工作。

关　键　词：人口情况；人口老龄化；延迟退休；劳动力；就业

我国在1999年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60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达到10%以上。而辽宁省从1996年就开始步入老龄化社会，成为全国人口老龄化来得最早、程度最高的省份之一，这对辽宁省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深刻而长远。在延迟退休改革方案出台之前，应正确分析辽宁省人口老龄化的基本特征和发展趋势，为积极应对延迟退休改革打下坚实基础。

一、辽宁省人口老龄化特征

老龄化问题是一个全国性问题，辽宁省并非特例。不同于其他省市的是，辽宁省的人口老龄化程度在全国范围内处于较高水平，并呈现出不断加快的趋势，经济发展落后于人口老龄化进程，人口高龄化特征明显[1-3]。

(1) 人口老龄化程度在全国处于较高水平。2014年全国各地区人口平均寿命排名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与全国相比辽宁省人口老龄化趋势整体与之同步，但除北京、湖北、天津、江苏4个地区，辽宁省人口平均寿命最高。就这一指标来看，辽宁省的人口老龄化进程在全国居于前列。据统计，截至2014年末，辽宁省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851.1万人，占19.38%，比全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15.5%的平均比例高出3.88个百分点，人口老龄化程度处于较高水平[4-6]。

(2) 人口结构发生很大变化。辽宁省城镇化程度较高，国营企事业单位员工众多，易于贯彻计划生育这一基本国策，总体生育水平大幅降低，人口年龄结构也随之发生了改变[7]。辽宁省1990—2013年人口年龄结构如表2所示。

表1　2014年全国各地区人口平均寿命排名

数据来源：根据全国统计数据和各省份统计年鉴数据整理而得。

由表2可知，辽宁省人口年龄结构总体上表现为：负担少儿系数逐年降低，负担老年系数逐年增加，且这两个系数的数值渐渐趋于相近。至2009年，负担老年系数已超过负担少儿系数。1990年辽宁省人口总负担系数40.65，到2010年总负担系数下降至27.76，单位劳动力人口所负担的抚养人口数量下降，抚养压力减小，意味着辽宁省正处于人口红利期。然而从2011年开始，人口总负担系数略有上升，说明辽宁省人口红利期开始消退。

表2　辽宁省1990—2013年人口年龄结构　%

(3) 人口高龄化明显。随着辽宁省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快，老年人口的高龄化特点也愈加明显。截至2014年，在辽宁省60岁以上老年人口中，低龄老年人口(60～69岁)为494.8万人，占老年总人口比重为59.1%；中高龄老年人口(70～79岁)为236.0万人，占老年总人口的比重为28.2%；高龄老年人口(80～89岁)为96.3万人，占老年人口的比重为11.5%；超高龄老年人口(90岁以上)为10.3万人，其中10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1 637人。辽宁省80岁及以上高龄老年人口增速迅猛，目前已突破百万，达106.6万人，比重已超过老年人口的12.7%。

二、辽宁省未来人口发展趋势预测

(1) 辽宁省每年新出生人口。辽宁省1980—2014年人口出生数如表3所示。

表3　辽宁省1980—2014年人口出生数

表3(续)

数据来源：根据《2014辽宁统计年鉴》及辽宁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资料整理而得。

(2) 各年龄组数据。辽宁省2014年总人口为4 391.4万人，为便于预测使用，将其以5年为单位细分后再进行区间划分，并根据各年龄段所占比重进行计算，得出各年龄组人数如表4所示。

表4　辽宁省2014年各年龄组人数　万人

数据来源：根据《2014辽宁统计年鉴》及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整理而得。

(3) 育龄妇女人数。要预测未来出生人口，需要对育龄妇女人数及生育率进行计算，为了计算方便，对每个孕妇的生育年龄进行平均折算，如果其生两个孩子，则对两次的生育年龄进行平均，得出平均生育年龄基本为20～35岁。辽宁省2014年0～40岁各年龄组女性人数如表5所示。

表5　辽宁省2014年0～40岁各年龄组女性人数　万人

(1) 人口出生模型。综合考虑平均生育年龄和平均生育率，选取20～24岁期间30%的女子选择生育，25～29岁期间50%的女子选择生育，30～34岁期间20%的女子选择生育，计算出总和生育率。为预测简便，本文将25岁时的总和生育率1.5作为修订界限，当总和生育率大于1.5时用1.08为系数进行调整。辽宁省未来新出生人口计算模型为

式中：N0～4为新出生女孩数；N20～24，N25～39，N30～34分别为相应年龄组育龄妇女数；R1为总和生育率；R2为调整系数；R3为新生儿男女比例。

(2) 人口死亡模型。根据1980—2014年辽宁省各年龄区间人口数据进行模拟调整，建立辽宁省人口死亡系数模型，如表6所示。

表6　1980—2014年辽宁省人口死亡模型

数据来源：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颁布的《中国人寿保险业经验生命表》。

由于辽宁省城镇化水平较高，国营企事业单位职工数量庞大，易于落实独生子女政策，在过去的30多年里，辽宁省计划生育率较高，已经实现总和生育率1.2的目标。假定在今后的50年内，忽略医疗水平发展对死亡比率的影响，预测所需的生育率、死亡率仍维持在现有水平，则2015—2050年辽宁省人口总数及年龄结构如表7所示。

表7　辽宁省2015—2050年人口总数及年龄结构　万人

由表7可知，2015年辽宁省人口停止增长并开始减少，从2025年开始减少速度明显加快，到21世纪末将仅有人口1 925万。2015—2050年，60岁以上人口所占比例将迅速递增至44%，人口老龄化问题越来越严重，而人口结构在未来几十年里也将持续恶化。

三、渐进式延迟退休对辽宁省劳动力就业的影响

近年来，辽宁省较高的人口红利助推经济进入高速发展的快车道，然而规模庞大的劳动力市场也客观形成了较为复杂严峻的就业形势。据《辽宁省统计年鉴》显示，至2013年辽宁省劳动年龄人口就有3 418.05万人，劳动力数量空前增加、就业压力长期存在的事实不可否认。

经过多年的消耗，劳动力供应已经呈现弱化态势。2013年，辽宁省劳动力供给总量“一反常态”，已有些许下降，有些地区甚至已经出现了较为严重的“用工荒”。据测算，辽宁省人口发展趋势中的“机遇窗口”拐点将在2015—2020年间到来，随之而来的则是劳动力总供给的下降。因此，制定相应制度应充分利用“机遇窗口”这一关键期，吸收借鉴国内外先进经验早做准备，否则一旦“机遇窗口”消失，做任何调整和努力都为时已晚。

目前，对于延迟退休对就业状况产生的影响还没有统一观点，争论焦点主要是延迟退休对劳动供给的作用。在经济学中，就业数量由劳动力供给、劳动力需求、均衡工资率三个方面决定。在本文研究过程中，暂将劳动力需求、均衡工资率定为可控变量，从延迟退休与劳动力供给的联系继而对就业状况产生影响这一角度来探讨。

(1) 占用未就业人员特别是年轻群体工作机会。延迟退休政策一旦实施后，原本应退休人员得以继续留在工作岗位，使得部分工作岗位空不出来，而短期内新的工作机会供给满足不了社会待业人员、年轻群体的需求，这就对待业人员和年轻劳动者产生一定的挤出效应。有学者分析指出，延迟退休对年轻劳动者的岗位需求影响不大，因为离退休人员因退休空出来的岗位不一定适合年轻劳动者。但是，我们应看到，老年人在按规定退休后，即使这部分岗位空缺不能由年轻人填补，但可以由在同一行业或同一领域内工作多年、具有一定工作资历的中青年劳动者接替；在这些中青年劳动者得到提拔、晋升后，他们的岗位就可以腾出来，这对于年轻群体和待业人员无异于“久旱甘霖”，而实际上，这种理念和原则在用人单位进行招聘、人事调整时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因此，延迟退休虽然对待业人员、年轻劳动者没有直接的挤占效应，但却客观地产生了一定的间接作用。

(2) 老年劳动者竞争乏力。目前，辽宁省临退休人员经历了改革开放、市场体制改革等重大社会变革，是正处于经济社会过渡和劳动制度转轨期的一代人。随着我国经济高速发展，现代产业层出不穷，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各行业逐渐向信息化、高端化、专业化方向发展。因经历过特殊时期，老年人在价值观念、专业知识、文化水平、实际操作等方面已越来越不能满足企业岗位要求，特别是对新知识的学习、新技术的掌握以及新环境的适应程度方面和年轻人相比并没有多少优势，这使他们在逐渐白热化的就业竞争中愈加乏力。如果延迟退休，他们就成为竞争弱势群体。其次，在辽宁省全部从业人员中，相当规模的是因城镇化建设而进城的农村青年，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完成着繁重工作任务。现如今这一群体大都临近或已到老年阶段，其健康状况也每况愈下，如果延迟退休，其生活情况堪忧，势必会面临困窘境地。

(3) 隐性就业显性化。目前，辽宁省依然遵循60多年前的退休年龄规定。然而，经济发展、科技进步使现行制度已赶不上时代步伐，各种弊端凸显，尤其是退休年龄偏低、男女退休年龄差别过大和提前退休问题最为突出。在实际生活中，这些问题的存在造成了错综复杂的“退而不休”现象。这类人虽然表面上已退休，实际上仍然占据着原来的岗位。用人单位为节省费用开支和用人成本，往往会选择继续聘用本应退休的劳动者，因为无需为这部分员工缴纳社会保险费用。这种利益的驱使，势必会导致“退而不休”现象的泛滥。因此，许多“退而不休”的退休者实际上并未真正退出劳动力队伍，仍在继续就业。延迟退休、提高退休年龄能够有效改变这种局面，从而发挥出使隐性就业显性化的效用。

(1) 增加劳动力供给。由辽宁统计年鉴数据可知，辽宁省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19.38%，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10.03%。自1996年进入老龄化社会后，辽宁省人口老龄化进程不断加快，“银色浪潮”蔓延开来，劳动力老化严重。与此同时，辽宁省严格落实计划生育政策，新生人口较以前大幅减少。新生劳动力增长速度低于劳动力老化速度，导致劳动力一直得不到及时有效补充，经济发展存在劳动力缺乏的隐患。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会保障中心研究表示，人口老龄化在不断提高老年负担系数的同时也减少了劳动的投入。

辽宁省劳动年龄人口总量呈现出先增加后减少的变化趋势，2015年达到峰值3 700万后再逐渐减少，至2050年劳动力人口仅为2 300万。根据预测来看，2030年以后辽宁省的劳动力将严重“供不应求”。从长期来看，辽宁省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快，必然伴随的是首次人口红利的消失和劳动力严重匮乏的问题。假设辽宁省2022年正式施行延迟退休政策，每延迟退休1年，将补充21.1万的劳动力。对辽宁省延迟退休前后的劳动力数量进行比较，发现延迟退休可以从延长老年劳动者的工作时限和降低退休人员数量两方面增加劳动力供给，从而解决劳动力匮乏问题，缓解劳动力不足状况。

(2) 促进人力资本的积累和充分利用。辽宁省人均受教育年限不断提高，人力资本存量也随之提升。提高劳动者退休年龄将延长人力资本投资收益期，促进人力资本积累，提高人力资本利用率。延迟退休能够大大促进人力资本的积累：延迟退休意味着员工工作年限的延长，必然会对劳动者人力资本投资产生影响。劳动者接受教育和培训所获取的知识和技能是人力资本的重要构成要素，劳动者是否进行教育投资以及投资多少取决于教育的成本

收益分析。退休年龄的提高增加了工作年限，延长了教育投资的收益期，让劳动者相同的投资获得了更大的收益，进而刺激劳动者增加人力资本投资，增强其提高自身教育水平的意识，不断增加教育年限，并积极参加专业技能培训，从而促进人力资本的积累。更重要的是，老年劳动力无论工作技能还是专业技术方面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延迟退休使他们继续留在工作岗位，为企业增加收益，同时节省了新员工的培训成本。延迟退休使老年劳动者继续发挥余热，创造更多更大的价值，促进人力资本的充分利用。

(3) 不同年龄就业差异。在各个年龄层次的劳动者中，最触及社会“反射神经”的是年轻劳动者的就业，因此关于延迟退休是否会妨碍年轻人就业的争论一直不绝于耳，即老年人就业和青年人就业之间是否存在一定的替代效应。1996—2010年，老年人的就业率一直在50%～60%之间波动，并没有呈现明显上升的迹象；而年轻人的就业率却不断降低，二者的就业率变化整体趋势是一致的。直观上看，老年人的就业并不能对年轻人的就业产生一定的替代效应。

老年人就业和青年人就业之间不存在替代关系，不过中年人的就业可能会对这两个群体的就业产生作用。相对于年轻人来说，中年人工作经验丰富，对专业技能驾轻就熟；相对于老年人来说，中年人精力更充沛，思维更活跃。因此，中年人在劳动力市场中更具竞争力，而这种情形不可避免地会对其他两个群体的就业产生影响，这也是就业年龄结构中必然存在的矛盾。要从根本上改善这种情况，需要两个群体“各显神通”，即年轻人要端正就业态度，切实提高自身就业能力，而老年人要保持健康体魄和工作热情，敢于变革传统思维。可以确定的是，老年人的就业和年轻人的就业之间并无替代关系，延迟退休只会对老年人就业造成一定影响，并不会妨碍年轻人的就业。

四、结　论

辽宁省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且进程加剧，人口结构处于极端恶化中，“银色浪潮”早已席卷全省。加之辽宁省施行计划生育比较早，一直在控制人口的增长，这使得新生人口数量减少，劳动力得不到有效补充。人口老龄化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劳动力严重缺乏现象的产生。延迟退休从增加老年劳动者的工作年限和减少离开工作者的人数两个方面来变相解决总体劳动力缺乏的问题，进而增加劳动力供给，缓解劳动力不足状况。在国际上，多国面临老龄化冲击带来的劳动力不足问题，其通常也是采取延长退休年龄的方式来解决。经验表明，延迟退休是解决劳动力不足问题的有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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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 of delayed retirement reform on employment of labor force in Liaoning Province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henya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44, China)

Abstract：The problem of population aging in China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serious, and the introduction of reform program on delayed retirement is imminent. The characteristics are deeply analyzed of population aging in Liaoning Province, and the development trends of the future population aging in Liaoning Province are forecasted using the method of model construction. The changes are shown that the delayed retirement can bring about to the employment of the labor force in Liaoning Province. The population status and crisis are comprehensively presented in Liaoning Province under the delayed retirement reform. The crucial role is reflected of delayed retirement reform on the employment of labor force in Liaoning Province. Those can be supportive to be responsive to the delayed retirement reform in Liaoning Province actively.

Key words：population situation; population aging; delayed retirement; labor force; employment

作者简介：刘　莹(1966-)，女，辽宁沈阳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人力资源管理等方面的研究。